从小便立志孝敬父母,但说的多做的少。十多年前一首歌拨动了我的心弦,于是我决定“常回家看看”。
父母亲都是公务员出身,那时他们已近退休之年。不爱多说话却很会做菜的父亲,看着我们做儿女的大口朵颐,经常会表现出非常开心的表情。曾做过多年教师的妈妈则很健谈,会和我们唠叨唠叨日常琐事,也会讲一些人生的大道理,还会听听我们的见解,偶尔会争执几句,母亲也不拿长辈的身份压我们。
五六年前,母亲跟我讲起一件事。她说她年轻的时候,有位人到中年的男同事,经常会自责自己有孝心无孝行。这个男同事出身很贫寒,被母亲一个人拉扯长大。参加工作后,他想起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母亲买几包在那时候的人看起来很珍贵的糕点,不想却被母亲以不懂得节俭为由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打那以后,他就不轻易给母亲再买吃的东西了,并且养成了习惯。可他每次回家和母亲一起的时候,还是会为自己两手空空感到惭愧。
对照自己,我决定付诸行动。开始时,每周都会问问父母买点什么东西?父亲经常说什么也不缺,什么也不要。母亲却说你们随意看着买点什么吧。慢慢地,我对父母的嗜好有了较好地把握,可以买些他们满意的吃穿用品了,但很少给他们买大件的东西,细想起来有时仍然会很惭愧。退了休的父母亲工资待遇相对不错,仍会在物质上给我予照顾;我一直工资不高,相比之下,倒是他们比我付出的更多。有时跟母亲提及,她会笑着说:“别介意,一码事归一码事,我们已经很知足了。”
“常回家看看”十多年了,看着父母亲一天天老起来,我总会产生一些疑惑:我能更多地对他们做些什么呢?我终于忍不住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母亲,母亲说:“你总是忙,来去匆匆,重阳节刚过,漫山遍野应该开着菊花,咱们一起去山上看看吧!”
周日,陪父母一起到郊外一座无名的小山,红的是枫叶绿的是松树黄的是菊花,一条细细的小溪流过山岗。父母亲下车伊始就在菊丛里穿梭采撷着,我则懒洋洋在干枯了的野草地上躺着享受秋高气爽。近中午时我找个背风的地方,将一只小小的液化气火炉点燃,水烧开,挂面下锅,扯点野菜下到锅里。开饭了,和父母以石头为桌椅,围坐着一起,和他们一起香甜地吃着。然后拿出事先准备的席供他们休息,又拿出果脯、瓜子、苹果给他们品味,又收拾起一大包菊花,母亲说要给我做菊花枕让我明目清心。看着红彤彤的夕阳照红了父母亲的脸,看着他们很满足很满足的样子,我的眼角也泛起了幸福的眼泪。
我忽然想:得常陪父母转转,趁他们还能走得动,哪怕再忙也要挤出点时间,不必远,但要贴近自然,让他们能呼吸到清新的空气。当我把心思告诉父母的时候,他们开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