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窗台上摆着一瓶小磨油,色泽棕黑,颇象可乐饮料,每次用后满屋都会飘着一股香味。这种香气味浓烈,较之其他油品比起来,它的香更显馥郁。
一日,儿子放学回来,我在厨房正忙活,他趁我不注意抱起油瓶象喝饮料一样 “咕咚”一声大大的呷了一口,然后把瓶子重重放下,捂着嘴跑出了厨房。听到响声又闻到香油的味道,我猜儿子定是把油当成了可口的饮料喝了下去。扭过头对着儿子的背影我问:
“你喝油了?”
儿子摇摇头跑远了。
我追出厨房,看到儿子嘴里并没有东西,但客厅弥漫有香油的味道,再看垃圾桶里面有大片油渍。
“他肯定是喝油了。”我想。
再问儿子,他搭讪着不置可否。
儿子喝油的行为确实很可笑,但细想也符合常理,在他六岁的年龄里,装在瓶子里的饮料和装在瓶子里的小磨油有着同样的诱惑,他只知道可乐的味道,但从未偿过油的味道,他哪知道这两种同色的液体,味道却大不一样。每进厨房,总有香油的味道在飘散,也许他早就想一偿为快了,今天终于让他逮着了机会,趁我不注意,被他痛快的喝进去一大口。喝进嘴里的一大口油却完全不是那回事,没有饮料的甘甜,也没有汤汁的香冽。待他回过劲来,要做的是急不可待的将它吐出来,不仅全吐了出来,而且又掐着嗓子使劲的往外呕。也许他再也不会喝这个看似饮料的液体物质了,它实在是不好喝。
我们都知道做菜离不了油,没有油,菜就没有味道,但油放多了菜就会腻,放少了就失去了甘美,不放则无味。
做菜一如炮制中药,讲究的是配伍,把那些苦、辣、酸、甜、咸的料理按照“君臣佐使”的方法组合成一个整体,这样做出的菜才有味道,才会“色、香、味”俱佳。
油在料理中也应是“君”吧,它在配伍中需要“臣、佐、使”的相互支持、制约,无论哪一个放多了,“君”就非“君”,“臣”就非“臣”了,更别说“佐”、“使”。当然哪一个料理不加其它单独用来做菜,也就失去了它的意义。如油放在瓶子中非常有诱惑,若要单独喝一口则不达却起反。
如儿子后来说的“有三个感觉:喝下去,象气球爆炸;嘴巴无法合上;油太难喝了。”
又如我们的生活,苦、辣、酸、甜、咸五味奏起的交响乐,没有谁只有苦没有甜,也没有谁只有辣没有咸,非彼即此,非此即彼。甜久了无味,苦极了生变,辣多了上火,酸浓了牙软,咸重了难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