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湖寺田,芍荷菊梅,还有诸多起眼的或不起眼的景物,构成我心灵的家园。
去城北去,途半东行,一十八里,小村四五,一路杨柳依依,或见草溪,满目青山。因地处中原之中,春耕夏播,秋收冬藏,草枯草荣,燕来雁去,二十四节气按时轮替。听农人说谚语,听牧人唱牧歌,听乡间文人讲历史故事神话传说。一个人独行,三五人结伴,不知不觉就到了山门。
山门前一个花园,迎春花杏花桃花等等百花争艳,到香气扑鼻的花王牡丹花相芍药次第绽开时,人们已等待着夏天的来临了。入得山门,顺着潺潺流水的小河,数十步之遥,便是长着同头双柏的夷园,纪念的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作者、唐初本地诗人刘希夷,过“九妖十八洞,洞洞出妖精”的山洞,来到拥有唐宋元明清各代建筑的风穴寺,该寺古称香积寺,王维的代表作《过香积寺》据说就写在这里:“不知香积寺,数里入云峰。古木无人径,深山何处钟。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薄暮空潭曲,安禅制毒龙。”山环水抱之中,自可消除夏日的暑气。若要观荷,则于途半不必东行,向北四五里,有一大湖,本地人称小三峡,鸥鹭齐飞,木舟横渡,山水一色,山村星布,炊烟袅袅。因有“泥马渡康王”传奇故事,湖边有庙曰马庙,庙前一湖荷花,红胜火,黄如金,更多的是洁白如玉、亭亭玉立的莲花,非周敦颐的《爱莲说》无以明志。若到秋日,则要沿坝向东,青山绵延一路伴行至古,田间地头便是金灿灿的野菊花,摘下一朵,或无别致;浑然一片,即成大观,更有香气冲天,使人顿生豪迈之气,非黄巢的《咏菊》诗不能抒怀。或许是物以稀为贵,千景之中,最爱雪;百花之中,最爱梅。若到冬日,恰逢雪天,择一休息日而行动,山间沟壑多见苍松,河畔溪口每见青竹。唯红梅寻之不易,偶有几株,常在悬崖峭壁,折杖助力保安全,难得一观,且饮且吟。饮的是本地小烧,吟的是李白、卢梅坡、陆游、毛泽东的诗词,甚或自己的心灵文字,不觉醉了。
我所谓心灵的花园,本地人称为北山,北接嵩山,横贯东西,有千峰之称,今人又谓北景。